一提起京城,襄阳王终于有一种漂浮的心落地,他确确实实失败的切实感。叹了口气,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落寞:“我筹谋多年,在禁军中也是多做布置,没想到你们竟能如此短的时间内,就毫无怀疑地拉来援兵,看来那些布置,都尽数失效了。”
沉默片刻,他一张忽然老了十几岁的脸上,露出一丝苦笑,“我本以为,你们便是回京求援,也会因不知禁军内有多少将军与我结盟,而进退失据,或者拉来的援军中至少有一半是我的人,那不光不足为虑,说不得还是我的助力,没想到……哎,奈何,奈何,天命不在我!”
方若华莞尔:“京中还有庞太师坐镇,论在军中威望,王爷还差太师些许。”
赵爵一愣。
方若华又笑道:“别看这些年庞太师一副心宽体胖的糊涂模样,可他不傻,对陛下也忠心耿耿,并不如你想的是个软蛋墙头草。”
“还有庞昱,你大约很是瞧不起他,觉得他是被他老子惯坏了的纨绔,但他其实有一张利嘴,能把黑的说成白的,白的说成黑的,而且眼睛毒辣,就是老江湖在他面前也讨不了好,有他在,别说禁军是陛下的禁军,就算是你襄阳王的亲军,没准都会被他说得弃暗投明。”
赵爵冷笑:“……你们是胜利者,便由着你们说。”
第二日,圣驾回銮。
赵祯乘车直入京城,文武百官出城迎接,禁军大部分解除盔甲兵器,等到查问。
方若华让前来救驾的禁军暂时接管京城防务。
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不过方若华先回了郡主府休息,刚一坐下,庞昱便找上门,本来亲亲热热地凑上前,一看到方若华身上的血污,登时躲开三尺远。
方若华:“……”
“别恼,别恼,想想我,我为了姐姐你,如今可是已经快要接受自己不及格,还得再次补考的命运了,毕竟您想啊,哪个纨绔会帮陛下稳定禁军的,都手长的伸到禁军里去,还能得个好?将来还怎么去安安稳稳地做一个纨绔,那真只有鬼才知道!”
庞昱一脸懊恼,“小弟已然这般可怜,姐姐难道舍得我再因为闻了过多的血腥味,从此牢记心头,以后日日夜夜吃不好,睡不好,失眠惊梦,长黑眼圈,白瞎了我这张俊脸?”
方若华登时笑起来,脑中那些尘世嘈杂,诸多忧虑,暂时也被扔去一边。
“小侯爷香醇如酒,可以解忧。”
“笑了便好。”庞昱浅浅地吐出口气,叹道,“姐姐好好养伤,好好休息,您在西北做好您的定海神针,我在京城才能踏踏实实做一个好纨绔。”
可方若华却没时间养伤。
襄阳王与西夏勾结,不知漏了多少情报,方若华怎么也要尽快赶回西北处理这些烂摊子。
赵祯认方若华为义妹,加封她长平长公主的圣旨还没有下,宝印金册还没有制好,方若华就轻装简行,离开了京城。
庞昱前去相送,他出来送一送人,到比方若华回西北还麻烦得多,有侍女在一边烹茶倒水撒梅花花瓣,有乐师吹拉弹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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