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光是装他寻常惯用的茶盏,茶壶,碗筷,脸盆,毛巾等等一应用具就占了一辆车,再有偶尔吃一口的点心,喝一口的茶叶,泡茶用的水,又是一大车,更换的衣服两箱子,同样一辆车。
方若华看他一来,出城的老百姓都只顾着看新鲜,拥堵的人群看不到尽头,登时失笑:“你啊,到是把这纨绔做派玩出花样来了。”
庞昱笑眯眯:“连姐姐都这般说,看来我这分数还是能抢救抢救的。”
说着回头看了眼,特别招摇地伸手招了招:“包大人,包大人,这边,这边!”
包拯远远看到他那架势,不禁转头笑道:“安乐侯好气派,不过也好,省得我们找不到人。”
宁郡王苦笑。
包拯和宁郡王驱车行至方若华面前,宁郡王迟疑片刻,板着脸叫赵子熙:“子熙,你去谢过郡……公主提点之情。”
赵子熙脚步一顿,还是深吸了口气,走到方若华身前,一揖拜倒:“……多谢公主。”
当日在襄阳,虽然他被教训了一顿,羞耻之下速速离了襄阳城,但如今这一场乱局之后,那教训便成了恩义,虽然他事后又卷入叛乱,但总比留在襄阳更好。
逆贼寿宴过后,那些没来得及离开的大臣们不是被逼着附逆,就是一命呜呼,剩下的也被附逆,顺便作为人质,平叛大军一至,真是生死不由人。
想起这些,他虽说牙疼,可确实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感激。
方若华失笑:“手下人促狭了些,还望你不要介意才是。”
赵子熙心下叹气,就是介意,他也不敢说,以前还好,如今再看见狐苏,那是连头都不敢抬,只要想到这么一尊杀神,竟对自己出过手,而他居然还活了下来,他便顾不上什么屈辱不屈辱,只剩下满满的庆幸。
闲话两句,宁郡王沉默半晌,终于从袖子里拿出婚书,叹道:“子熙这孩子……哎,他这性子,本也配不上公主,只望公主早日觅得良婿。”
方若华大大方方地收了婚书,神色从容坦荡,丝毫不介意,宁郡王这才松了口气,庞昱轻声笑道:“好吧,既然若华姐姐大度,我也就不让郡王爷尝尝江侍郎尝过的滋味了。”
赵子熙身体一僵,不禁露出一丝苦笑。
安乐侯可是把若雨一家折腾得不轻,他本贵胄公子,也不知怎么竟能使唤得动东京城三教九流,各类人物,前阵子江家上下,在东京城三十里内,根本买不到柴米油盐酱醋茶,甚至连倒夜壶的都不挨他们家的门,轿夫不接他们家的生意,车马行的听见江府的名字就摇头。
江侍郎虽然如今身居庙堂,却是寒门出身,银钱上有些捉襟见肘,家里只养着一辆车,一个车夫,连马都没有,他们家就是想离开东京去买菜买肉,也经不起折腾,那几个月,真是生不如死。
想起这些,赵子熙心有余悸,一时间是半点不想看到安乐侯的影子。
方若华拍了拍庞昱的肩膀,互道一声珍重,策马扬鞭而去。
赵子熙注视她背影良久,心中也不得不承认,如斯英雄人物,他难望其项背,更不要说相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