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若华抱着笔记本在齐雄的宿舍门口慢慢走动。
他大部分时间待在研究所,经常会有吃住都在研究所的时候,自然有分配宿舍。
可是这宿舍里,除了一张床,床上被褥枕头,一张桌子,桌上一个饭盒,一小台灯,几本书,几叠稿纸,一个小柜子,柜子里随意扔着个暖水壶,还有一个小太阳以外,再没有其它东西是属于齐雄的。
齐雄另一个舍友结了婚,每天按时下班回家,只偶尔在宿舍待一下的同事,仍在宿舍里的还有一些零零碎碎,杂七杂八的杂物。
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价值。
方若华叹了口气,又联系小麻花,让他帮忙开了个内部程序,调出自杀论坛看看。
里面各种奇奇怪怪的言论真是看了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。
看他们这些东西,只会觉得天要塌下来,世间毫无希望,活着就是苦难。
周小鱼果然也上了这个论坛。
差不多有好几个多月,她不停地参与各种关于自杀的话题,诉说自己想要死去的心情。
‘这个世界已无立锥之地。’
‘希望下辈子……不要再做现在的我。’
‘今天我站在我们学校的楼顶,抬脚想要下去,可是,风好大,我不敢。’
‘我买了一把刀子。’
‘动脉注射空气的方法,真的管用吗?我害怕,我还是不敢试。’
方若华蹙眉,但是差不多十几天之前,周小鱼的发言就越来越少。
想了想,方若华干脆找布朗教授请了个假,决定沿着齐雄,周小鱼他们这些失踪人员失踪的路线走一遍。
她对这件事上心,并不是因为于小青,和于小青一点关系也没有。
自杀是大罪孽。
可是一个人要是乍然起了一点自杀的念头,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很大的可能,他自己会慢慢调节调节,让这个念头仅仅只作为一个念头存在。
随着时间推移,激烈的情绪过去,它有可能消失,也有可能一直存在着,某时某刻受到一些刺激就冒出来一下,可是并不会变成现实,甚至不会让其他人知道。
‘想’自杀,并不是什么罪,芸芸众生,都很平凡,谁还能没有坎,遇见坎坷,想寻死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但是要因为一时冲动,轻易就把这个念想变成了现实,可彻底完了。
要是都有了死的决心,还有什么不能做?
齐雄在解放路上消失。
至于周小鱼……她是离开学校后,去网吧坐了三个小时,从网吧出来,直奔京南的步行街。
方若华找了辆小黄车,调出地图,先去解放路,再去步行街。
解放路上原来隐藏了一家放小电影的放映室,这种早就应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东西,居然还存在?
如今还有人会跑到黑放映室里去偷偷摸摸看小电影?
一家卖珠宝首饰的小商铺,里面所谓的珠宝就是从离店面不到三十米的小批发市场上批发回来,改换了下包装,雇了几个人稍微加工一下,价钱翻十倍。
还有服装店,收的除了小作坊的高仿以外,还有不少是二手衣物,重新修改贴了标签。好在老板还挺有节操,全部洗干净,烘干,消毒过后才开始改造。
方若华又顺手打电话举报了两个玩钱玩得很大,已经算是赌博的麻将馆。
做得事情是不少,收获似乎也不小,只是方若华想知道的东西,暂时还没有线索。
她以前对于感知这种能力,从来不强求,也不着急,能感知到当然好,感知不到就算没有缘分。
但是这一次有点不同,她总觉得时间要是耽误得太长,可能还会出现……死者。
只是急也没用。
连着两天,方若华把所有的耐性都花在搜索那些失踪者的下落上。
检查每一条他们最后出现的街道,检查每一个路口。
不光是她,警方那边也同样花费很大的精力,小麻花好几个晚上没睡个踏实觉。偌大的京城,监控虽然严密,却也同样有各种死角,外来流动人口又是那么的多,想要大海捞针一般捞出几个人,谈何容易!
方若华叹了口气,脚走得都有点儿痛,里面好像进了沙子一类。
她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倒一倒鞋里的沙子,就听后面传来一阵骚动。
“站住!”
方若华一回头,只见陶冷穿着高跟鞋,一路飞奔,对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紧追不舍。
那年轻人跑得很灵活,显然对现场的环境非常熟悉,连看也没看,一个跳跃就跳过没有井盖的下水道,只是不小心撞倒了提示牌。
方若华抓住手边的一个小易拉罐,向前一抛,很精准地抛到年轻人的脚底下。
骨碌碌,年轻人脚下打滑,出溜了两下终于落了地,滚了两米远撞在喷泉上面,让陶冷反剪手臂,按压在了地上。
“疼,疼疼疼!”
年轻人呲牙咧嘴,“干嘛啊,我报警了!”
陶冷冷笑:“我就是警察!”
说着就翻他的口袋,翻找了半天,除了翻出来两包饭点专用的纸巾,再也没找到别的。
“钱包呢?在哪儿?”
年轻人一推二五六,皱眉:“说什么,什么钱包?你说我拿了谁的钱包?有证据吗,没证据别乱说话,警察了不起,警察就能打人?”
“你?”
陶冷气得抡起手差点给他一巴掌,方若华连忙上前拦住,笑着安抚:“别,我们陶冷姐姐淑女,犯不着跟个小破孩计较。”
一低头,方若华看见这人的脸,到吓了一跳,“方晓磊?”
年轻人:“……”
他使劲拉了拉帽子,嘴巴都歪了歪,“哈,你谁?什么方晓磊,认错人了!”
方若华的记忆其实也有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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