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静璇闻言一愣,却没有办法说出口拒绝的话语,这么多人在场,她只得学着她大姐一并埋头沉默。
她的心中,还是惦记着她的清风,唯一的清风。
不能再拖了,她得尽快确认一下清风到底是怎么了。
可是,该怎么确认呢?一时间她也没有好的法子,情急之下,面颊涨得通红。
夏氏捏了捏两个外孙女红扑扑的小脸,哈哈一笑:“看看,这俩个小家伙,居然害羞了。”
高氏也笑,那笑却是有点不自然,孙女的婚事要真是由夏氏做主,那找的一定是好人家,只是,她这个做祖母的,很没有面子啊。
长公主孟可娟似乎是看出来气氛有点不对劲,她笑着打趣道:“母妃您就别笑话两个小娘子了,咱们也出去走走吧。”
夏氏笑着应下,又嘱咐了几句熬药的事,在高氏的招待下与一众女眷去了花厅。
眼瞅着天就要黑了,国公府便上了晚宴为镇南王与王妃接风洗尘。
镇南王不拘小节,想着反正莫家的子女尽数在场,也就应下了。
很快,秋香带着秋芬与百灵赶来了花厅,沈静璇告罪一声,将这三人带到了外面。
秋香将事情的经过仔细交代一遍,又将她特地回去取来的人参给沈静璇看了。
沈静璇皱眉:“你是说,一个白衣男将你与柳管家带到了秋芬与百灵倒下的地方?那白衣男可有同伴?”
“当时奴婢顾着照看秋芬与百灵,不曾仔细搜索,至少,在那巷子里是没有的。”秋香神色凝重地看了眼那两个丫头,似乎是有点不确定。
沈静璇又问:“那人可是左边眼角有痣?”
秋香点点头:“那颗痣倒是挺明显的。”
“好了没事了,膳房的婆子给你们留了饭,你带着她俩下去休息吧。”沈静璇说完,转身回了花厅,一顿饭吃得实在是心不在焉。
花厅里灯火通明,热闹非常,可是她的心却乱如团麻。
少顷,唐嬷嬷来报,说莫钦岚将解药喝下了,只是暂时还没醒来。
夏氏与高氏对视一眼,却都没有动身,只叫唐嬷嬷好生守着。
沈正阳亲自找来童子血做了药引,想必莫钦岚不会昏迷过久的。
沈静璇却借着机会请罪一声,借着看望母亲的由头,去了外面。
走在游廊上,看着被风吹得摇摆不休的风灯,沈静璇渐渐慢下脚步。
心痛的感觉说来就来。为什么?为什么这一生有了这么多的变故?
方才外祖母言语里总是不离几个外孙外孙女的婚事,像是根本不相信沈家人的眼光一般,祖母高氏迫于身份无力坚持,只得勉强笑着敷衍。
沈静璇的心也跟着焦躁起来,若是外祖母的心思没有人阻止,难道她真的要去与别的公子相看?
而清风,已然提前成为了太子,想必很快轩宇帝就会张罗太子妃的人选了吧?
可为什么雪竹会出现在柳叶巷?一身白衣,左眼眼角有志,除了雪竹,她想不到其他人。
难道清风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?可他为什么不跟她相认?
她跟清风,终究是要错过了吗?
为什么会这样?
这一刻,她奔波操劳了一整日所堆积的疲惫感,终于潮水般袭来,将她击垮。
她扶着冰凉的抱柱,下意识地向后院走去。
那一晚,给她披风的人到底是谁?是清风吧?一定是!
明知遇到清风的机会微乎其微,她还是坚定地走着。
心月湖对岸的别院里亮着灯,映得湖面一片华光,秋风习习,光华聚了又碎,碎了再聚。
失败的人生有了重来的机会,可是即将错开的人,还能再次相遇吗?
“清风,你在哪里?”沈静璇伫立湖畔,眼角逐渐泛起泪光,她却倔强地撑着,不让打旋的泪水涌下。
夜风渐凉,她久久不曾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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