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端了姜汤过来。上一次在池君墨那儿待得久了一些,箫卿颜便感染上了风寒,偏生自家主子的身体特殊,就是灌药下去也不会起丝毫作用。这一点小毛病只能硬生生地扛过去,如画摸了摸箫卿颜的手,触手的冰凉让如画沉下脸。如画板着脸道:“这与池君墨待一块久了,您就病了,以后我们离他远一点。”
听着如画的话,箫卿颜笑了,这妮子是真的把池君墨当成活生生的灾星了不成?不过箫卿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,她知道要是自己反驳一句,这丫头能跟念经的和尚一样念叨个不停。箫卿颜喝完了姜汤躺在了床上,看着自己身上那裘绒被子苦笑了,这都春天,自己还和过冬没什么差别。
“哟,这温度不错,真合适。”赫连娇的声音传进了箫卿颜的耳中。
如画惊得站了起来,一转身便看到那个让她好奇的长宁公主。只见小姑娘身后还背着一个檀木箱子,她将箱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后就蹦达到了箫卿颜的身边。赫连娇一改之前的严肃,她直接坐在了箫卿颜的身边,眼明手快地直接抢过了箫卿颜被褥中的汤婆子。她抱着暖了暖手眯了一下眼睛:“你倒是会享受,这一路下来可让本座难过得很。”
箫卿颜听到赫连娇的抱怨笑了:“到底有多大的事了,陛下竟然让你亲自跑上一趟?”
“自然是这个咯。”赫连娇看了一下四周,从她带来的箱子处拿出了一个骨灰坛子。
“这是什么?”箫卿颜看着那个摊子,那上面的图案倒是精巧——九龙戏珠。她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了。
“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吧。”赫连娇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着箫卿颜道。
“嗯,池风琏的骨头,你将他弄出来做什么?”箫卿颜轻声问。
“自然是让他和他的心上人同葬一处了。”赫连娇抱怨地说,“那家伙的陵墓设了太多的机关,也只有我才能破解之后将他的骨头拿出来。”箫卿颜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,赫连娇便笑眯眯地将池风琏陵墓的机关图拿了出来。箫卿颜看了看这破解法子,不得不承认这一份工作恐怕只有赫连娇和她父亲顾淮能够完成了。
“没有想到池风琏竟然连骨头都不愿在皇陵中待了。”箫卿颜摇了摇头道。
“大概是有愧吧,毕竟是他亲手毁了北梁将它送人的。”赫连娇笑着说,她一边说话一边将得到的折子塞到了箫卿颜手上,“来看看,二十年前楚左相的真知灼见。”
箫卿颜不明所以,当她看完那本折子苦笑一声:“可惜了,楚左相兢兢业业一生,前半生大放异彩,老年明珠蒙尘。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。”
“你就不怨池风琏,若是没有他这个局,一切都会不一样的。”赫连娇听到箫卿颜这样说有一些惊讶了,“你可是受害最多的人。”
箫卿颜笑了,抚琴对池君墨和盘托出的事情她也已经知晓了,不过是各为其主,算不得恨与不很。真要论起来,最苦的人应该是底层人才对啊。箫卿颜将折子合上:“就算没有这个局,北梁也是如今这模样,真正叫苦的是那些底层的人才对。”
“你倒是心大。”赫连娇忍不住说。
“冤有头债有主,这事与情我还是分得清的。”箫卿颜笑着说,“他的目的不过是在毁了北梁的同时,毁去那污点而已。我确实是受过许多苦,可我也得到好东西不是么?”
赫连叫漠然不语,箫卿颜却笑道:“缘分二字奇妙,我这个性遇上池君墨那家伙,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的。没有这样一出,我与他也注定是怨侣。”只能说造化弄人,更准确的就是缘既是孽。她箫卿颜最终的归宿,只会是那个带着她看杜鹃花海的男人,而不是那个一剑穿心的薄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