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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节（第4页）

&esp;&esp;东苑的冬日武课上了整个月，诸童个个手脚有力，砰一下砸得不轻，被砸中的人大喊回掷。

雪球时不时地飞越高墙，扔过去南苑，又被南苑那边毫不客气扔回来。

&esp;&esp;“你不去？”

荀玄微抿了口早晨送来的药，“难得小年，不必太过拘束自己。

你若嫌弃外头那些小子粗鲁莽撞，去西苑寻你玩得好的傅阿池，庭院里堆几个应景的雪人也不错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头也不抬，应道，“和傅阿池约好了雕冰花。

等练完了早课便过去。”

&esp;&esp;她已经练成了习惯，十张大字半个时辰练完，收拾好纸笔，正要走时，一眼瞥见案上搁着的瓷盅，脚步又转回来，掀开瓷盅盖子，探头往里看了看。

&esp;&esp;“坞主怎么又只喝了一半。

好大的人了，每次喝药都剩一半，孔大医日日念叨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，忽然想起了什么，从兜里摸了几下，摸出油纸包裹的金黄色的糖饴，“今日发了糖饴，坞主喝完药吃一块糖饴，就不觉得苦了。”

&esp;&esp;荀玄微失笑。

抬手接过糖饴，随意道了句，“在阿般眼里，我这个‘好大的人’，究竟有多大？杨斐有没有和你们提起过我的年岁？”

&esp;&esp;阮朝汐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，“杨先生说过，坞主今年恰逢弱冠之年，但是冠礼行的早，两年前就任云间坞主时提前行过了。

弱冠……”

她不确定地说，“应该是二十岁？”

&esp;&esp;“不错。”

荀玄微点点头，“二十岁整。

南苑你霍大兄今年十七，过了年将满十八，比我小两岁有余。”

&esp;&esp;“坞主和霍大兄只差两岁？”

阮朝汐难以置信，脱口而出，“不能吧？”

&esp;&esp;荀玄微：“只差两岁。

我和霍清川虽有主仆的名分，其实算是同辈人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惊讶地盘算了半日，恍然明悟，“过了年，坞主就二十一了。

和霍大兄差了足有三岁。”

&esp;&esp;“三岁差很多？”

&esp;&esp;阮朝汐肯定地点头。

&esp;&esp;“也是。

在你的年纪看来，一岁都是三百余个漫漫长日。

三个寒暑春秋，确实差很多了。”

&esp;&esp;荀玄微莞尔，视线往下，注视着掌心里的金色糖饴，“阿般如今年纪尚小，把霍清川当做是已成年的大兄，尊敬待之。

把我当做家中大人，对我心生孺慕之情。

等阿般自己长大时，再看你霍大兄，就会觉得他不过是个依附宗族、毫无主见的碌碌家臣；再看我时，视我为仇寇。”

&esp;&esp;他的声音一贯和煦，此刻的声线里带着隐约怀念意味，甚至称得上温柔。

&esp;&esp;但阮朝汐听在耳里，不知怎么的，她本能地察觉，对面的人心情似乎不怎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