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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是准备去大祭,又要勒石记录天降祥瑞之事,故而敬安帝带上了皇后、太子,还带了二皇子和三皇子,只有四皇子因年纪幼小不能跟来,叶贵妃也就留在宫中照看,自然,宫务也就又交到了她手里打理,贤妃协助。
除此之外,真明子与知白作为宫中供奉的两位“仙师”
也随驾,还带上了星铁;另外还带了二十几名官员,加上下头的中人宫女侍卫民伕,前头仪仗后头行李,迤迤逦逦摆了一路。
所过之处,声势浩大,各地官员远迎高接,尽心竭力,只怕奉承得不够。
“这才开春,海水还冰冷着,竟然能送上这样的海味,蓬莱县令也实在是有心了。”
皇后看着桌上的清蒸石决明,脸上微微露了喜色。
宫中也有鱼虾之类,但自海边出水送往京城,再怎么快马加鞭也要两三日,自然是失了鲜味,比不得这现捕现吃的滋味十足。
“该赏他些什么才是。”
皇后脾胃弱,这些东西都不能多吃,但却极爱这个味道,吃了几口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,却还琢磨着这事儿,“难得他这样费心。”
“他不过是尽为官的本份罢了,母后是天下之母,理应由天下养,很不必如此的。”
齐峻含笑劝了皇后一句,回了自己房里却变了脸,“天寒地冻,这海味难道是他自己下水去捕的不成?自渔民手中收上来,又不知花费了几何。
冯恩,遣个人去打听一番,这蓬莱县为官如何?这样的献媚邀宠,所为何来!”
知白刚陪敬安帝用完膳回来,听齐峻说到蓬莱县令,便道:“蓬莱县令说这些海味都是渔民自愿献给陛下的,陛下叫拿百两黄金去赏给渔民,又亲口嘉奖了蓬莱县令。
国师说,这是陛下圣德,四海同沐,渔民感念天子之恩,才会自愿献礼;还说蓬莱是仙地,请陛下停留几日,他要为陛下请仙。”
“请仙?”
齐峻嗤之以鼻,“他连雨都求不到一场,还能请仙?简直是无稽之谈!”
知白却摇了摇头:“蓬莱确实有仙气,虽说我不知国师道行究竟如何,但若是陛下有仙缘,或许真能得见。”
齐峻的脸色不由得就有些变了:“当真?”
“陛下……”
知白语气有些斟酌,“实在是有福缘之人……”
也就是说,敬安帝也许真能见到神仙?若是如此,那真明子在敬安帝眼中,只怕也是神仙样的人了。
齐峻闭了闭眼睛,又倏地睁开,紧盯着知白:“那你呢?你能请仙吗?”
知白有几分为难:“能,倒是也能……可是殿下,凡人虽有仙缘,但着意请仙却也是逆天而为。
从前我就对殿下说过,世事如网,强行变动,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,这之后的变数——怕也未必能如殿下所愿呢。”
“事在人为!”
齐峻断然道,“若是真明子请仙成功,日后这宫中就是他的天下了,这万万不可!”
知白低下头,叹了口气:“那,就先看看国师要做什么吧。”
真明子说干就干,当天晚上就斋戒沐浴,在海边一处道观中闭关作法起来。
他闭关的这三天中,敬安帝的膳食中仍是各样新鲜海味接连不断,至于那赏下去的百两黄金,据冯恩打听来的消息,确实是发到了渔民手中,但,没有一个渔民敢去花用,至于原因究竟是什么,没有人敢说。
无凭无据,即使齐峻明明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些蹊跷,甚至他都能猜想到是为什么——渔民们必然是被威胁了,这些黄金不过是发下去暂时糊弄一下敬安帝,等銮驾离开,这些黄金绝不会有哪怕一点点落进渔民的钱袋里——只是他也抓不住蓬莱县令的错处,只能在知白这里发一通脾气而已。
第三天头上,真明子派弟子来请敬安帝,去海边观仙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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