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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离紧随其后便追,却在被乔羽拉了住:“阿离,别追了!”
“道平的师父是不是被火烧死的?!”江离回头的同时脱口问道。
乔羽压低声音道:“不是!看死状像被人杀害的。”
江离顿感身子一沉,五脏六腑抵上了喉咙:“是龙华寺玄凝阁,我适才在城中看到她了!”
“你看见了谁?!”
“尺凫。”说出这个名字让江离从头到脚一阵发麻,“玄凝阁追过来了!我们已经暴露了!”
乔羽眉头紧结,语气依旧十分镇定:“那便更不能追,咱们回庄去。”
江离焦急地向前方眺望,道平的身影已化为远处的一个小黑点,他当即斩钉截铁道:“不行,渺渺可能还在山里,我们得去找她!”
乔羽轻叹一声,定定地看了江离一会儿,回身牵过马来道:“骑马追!”
江离与乔羽同乘一马,忽觉眼前一暗,原来是乔羽从马包中取出了一个斗笠扣在他头上。林拳师和窦主事跟着翻身上马,四人三骑快马加鞭,朝着道平远去的方向绝尘奔去。
道平全力施展出功夫,当真身轻如猿,迅若於菟,若是平地奔行,快马尚可匹敌,可眼下她寻师心切,尽拣些极险僻陡窄的捷径穿梭,骑马反更难行。江离一行人紧跟不舍,眼见距离逐渐拉近,约莫半个时辰之后,离道平的背影只剩十丈不到了。
转过山角处,一片茂密竹林铺天盖无边无际,挡住了所有前行的方向。道平纤薄的身子一跃落地,随之闪入了密生的竹竿之间,转眼消失不见。那竹林中可容通行的空间极其狭窄,马匹绝难穿行,江离等人不得已留马匹在林外,徒步继续追赶。
四人排作一列,鱼贯前行,林拳师和窦主事当先开路,江离、乔羽跟随在后。江离偶一抬头间,见前方的窦主事与自己相隔至多不过一丈,因林中密不透光,他整个人模糊成了一团黑雾。听着他那“嗒、嗒、嗒”的脚步声,江离不由打了个寒颤。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出现一条亮光,视线终于重获焦点。几步后阳光乍现,江离压了压头顶的斗笠,从笠檐下压入眼中的金光万点中,见到道平正在数丈之外背对自己而立。她微微弓着身,当胸横握着之前负于背上的那根紫竹,仰视前方某处,全身的筋肉都高度紧绷着,像一只因愤怒和恐惧而炸毛的小兽。
“你们是甚么人!是不是你们放的火?!”她怒嚷道。
顺着道平的视线望去,前方百步开外的山坡之上,依稀有一对年轻女子傲然立于八角亭顶,正用睥睨众生的神情倨视着此处!
当先一个冠缨翩然,黑衣长靴,手提三尺长剑,背负宽大革袋,面色煞白,形容肃杀,正是自盂兰会前一别至今的零露,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玄凝阁都监之一尺凫。
在她身侧的少女金缕鱼枕,华服诡丽,斜跨螺钿渔鼓,交握阴阳简板,面如桃花,身如细柳,年齿虽幼,却有妩媚诱人之态,谁敢信她也是玄凝阁都监之一的绣衣?
只见那名为绣衣的少女嫣然一笑,话音稚嫩软糯,引人爱怜,说出的话却恁般粗鄙凶恶:“哪来的不三不四小猢狲,敢在本姑娘面前造次!阿湑,看我拧下她那脑袋,抻出她那烂舌根,做个木鱼来敲一敲,你说好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