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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,很爱,我对公子的爱,不必王妃少半分。”
“所以你想将阿眠捆在自己身边,是么?”
红啊袖原本明朗的面容闪过一丝阴暗,走到床边坐了下来:“王妃什么意思?”
“红啊袖姑娘冰雪聪明,自然知道我什么意思。”
“王妃想要什么?”
“解药。”
“解药?你以为我傻么?他会杀了我。”
“等孩子出世,我会离开。”
红啊袖脸上绽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来,居高临下俯视着夏侯眉妩:“王妃怎地忽然想通了?”
夏侯眉妩亦露出了不逊于她的笑容:“阿眠是成大事的人,不应该被儿女情长牵绊,你若当真爱他,就给他解药。”
红啊袖盯着她看了片刻,问:“你当真会离开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
“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?”
夏侯眉妩叹了口气:“你应看到,阿眠伤了我的心,他从未爱过我,我又为何死缠烂打?”
“那好。”红啊袖似是下定了决心:“我可以给公子解药,不过你需要替我办一件事情。”
夏侯眉妩摸了摸自己高挺的肚子,对她微微一笑:“你看现下我这副身子,行动着实不便,不过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,我可以帮你。”
“不是什么难事,不过是让你替我走一趟离忧宫。”
“离忧宫?”夏侯眉妩一惊:“那可是王宫禁地。”
“正因为是禁地,所以足够安全,我将解药藏在了那里。”
“你既然可以自己去藏解药,为何不能自己将解药取出?”
“解药是一次公子带我进去时趁他不注意偷偷藏的,没他的允许,我也不得擅自进入离忧宫。他如今已离不开我,我根本不得闲去那地方,更何况好人做到底,送佛送到西,你既已决定离开公子,就应该离开得彻底,不是么?”
夏侯眉妩不说话了,房间中顷刻一阵沉默,红啊袖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,此时此刻,夏侯眉妩进退维谷,左右权衡之下,为了救秦牧眠,她还是决定答应。
“告诉我解药在离忧宫何处。”
心愿终于达成,红啊袖乐得咯咯直笑,俯下身子来凑到了夏侯眉妩的面前,好似亲昵姐妹一般对她低声耳语,夏侯眉妩仔细听着,牢牢记入了心里。
“就在那个地方,不难找的。”
“我替你去拿解药,可是你该想个办法让我从这昭阳宫中出去。”
“哎呀!红啊袖倒忘了,王妃现下是被公子给禁了足的。”红啊袖笑得花枝乱颤:“王妃不用担心,待今夜红啊袖服侍公子睡下,便会派人来将门口侍卫遣散。王妃寻了解药速去速回,神不知鬼不觉,公子不会知道。”
“如此,便劳烦红啊袖姑娘了,伺候公子之余还得费心顾及我,难为你了。”
红啊袖脸上立刻应景般地飞上一抹殷红:“伺候公子,红啊袖心甘情愿呢,倒觉得夜夜良宵苦短,恨不得与公子揉做一个,方能解了心中思念。”
这情话让夏侯眉妩听了既脸红又烧心,腹中也是微微一痛,她别过头去,不再看那张妖精似的面容,阖上了眼睛:“我乏了,红啊袖姑娘请回吧!”
等了许久没听见动静,倒是覆在身上的锦被忽然间被人挪开,夏侯眉妩睁眼,便看到红啊袖已伸出了手,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,一下又一下,脸上神情,似是怜爱,又似羡慕,让夏侯眉妩觉得有一丝害怕。
“王妃何时临盆?”
“鬼谷先生说,大约两月有余。”
“两月有余……”红啊袖轻声念叨着,抓过夏侯眉妩的手,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:“王妃看看,红啊袖这里,像不像有了身子的?”
看她身材窈窕,可小腹上却好像有些微隆起,夏侯眉妩指尖一颤,慌忙抽出了自己的手:“我不懂医术,红啊袖姑娘若想知道,可以去问问鬼谷先生。”
“那么,红啊袖告辞了。”红啊袖缓缓站起了身,如王者般扬起了高贵的头颅:“王妃,不要忘记你的承诺。”
“只要你言而有信,我自然不可能忘记。”夏侯眉妩笑着,整了整身上锦被:“红啊袖姑娘,莫要忘了,人在做,天在看。”
“天是什么?红啊袖不知道。红啊袖只知道,公子就是我的天,与我争天的人,我不会客气。”
红啊袖转身,趾高气扬地走出了门,脚刚迈出的那一刻,听到身后传来幽幽一声叹息:“你这是在毁他,不是爱他。”
红啊袖回头,房门却已在脸前阖上,看不到房中那虚弱的女子,那即便自己盛装打扮,也比之不得的女子。
红啊袖忽然间觉得自己输了,那么彻底。
是夜,昭阳宫中早早熄了灯。
夏侯眉妩端坐着,一手抚摸着肚子,一手撑着床檐,眼睛注视着门外宫灯光芒映照出的影影绰绰身影,一动不动,坐了两个时辰。
期间,没有人来。